筆者撰寫此文時，ETH 價格已經跌穿 200 美元，比一年前同期的價格低了約 20 美元。在過去一年時間里，ETH 的價格以法幣和比特幣計算，僅僅九個月前曾一度觸及超過 1,400 美元的歷史高點，經歷了一波飆升，然后現在又損失殆盡，仿佛一切都未發生過。

很明顯，ETH 的這一波瘋狂漲勢，以及整個加密貨幣市場的一波上漲浪潮，像很多人預計的那樣，是一波投機性泡沫。

以史為鑒，這不會是加密資產的最后一波泡沫。走馬觀花盤點一下加密資產的歷史價格走勢，你會發現泡沫越吹越大 當然這一次還沒有定論，本文先假設這是一波泡沫。

假如合理預期一下未來可能出現的泡沫，我認為會更好幫助我們理解這些泡沫的本質，以及參與者的心理。

故事與泡沫

Third Rock Ventures 合伙人 Jeff Tong 近期分享給我了一篇由兩位澳大利亞昆士蘭大學的學者撰寫的論文，題目為「粉碎用好故事制造的資產泡沫謎團」 ，文章中認為 「市場瘋狂投資的時刻通常由故事和故事性想法推動」。

文章作者將「故事」narrative，或「投資主題」定義為：

一個有凝聚力的故事或對事件、體驗和某些現象有吸引力的描述，無論是真實的還是虛構的。

這概括出了推動資產泡沫的三個主要原因 ：

首先，資產泡沫通常在重大創新、產品發布和市場自由化期間形成，在這些情況下，投資者只有很少、至少不太可靠或相關性不強的歷史數據作為其決策依據。因此，在沒有足夠的歷史數據的情況下，決策者別無選擇，只能依賴于「故事」。這些「故事」在模棱兩可的情況下被廣泛認可為：指導決策。資產泡沫的這種特征，在例如互聯網泡沫和 20 世紀 90 年代后期的東南亞危機等事件中有充分地展示。

其次，資產泡沫也多在信貸放松和監管寬泛的愉快時期出現，這些條件吸引了散戶投資者和跟風投資機構數量的激增。由于這些市場參與者嚴重缺少對市場數據和趨勢的詳細或長期分析，因此「故事」也可以扮演主要的溝通形式。大約 2002 年，信用衍生品創新的快速和瘋狂傳播，證明了這種跟風投資行為的破壞性。

而當今國際化、高速的投資環境為投資者提供了看似無窮無盡的投資機會，但決策時間有限。在這樣的條件下，「故事」通過其優雅和凝聚力吸引大家的注意力，聽故事比起研究原始數據容易得多，因此具有很高的影響力。

總而言之，靠「故事」來推動投機泡沫的環境具有以下三個屬性：

缺乏可靠或相關的歷史數據來形成估值；

吸引散戶投資者的條件，往往是監管不力；

相對強勢的「故事」在機會豐富的投資環境能吸引眼球。

這與我們在加密市場中看到的情形完全一致。

由于我們缺乏經過驗證的加密資產評估模型，因此「故事」可以推動投資決策。加密市場呈現全球化交易、且是每周七天 24 小時不間斷運轉，以及監管法規定含糊其辭，增加了散戶投資者入場和參與的機會。

如果你在去年年底詢問熱情的新加密投資者為什么決定投資，答案可能就出現在一些流行熱詞中，如「無需授權的世界計算機」、「不可被他人奪去的資金」或「新的銀行基礎設施」。

在每一輪投機狂熱中，你都會聽到同樣的事情，只是「故事」略有不同。

未來的泡沫會改變嗎？可能不會。我們仍然缺乏可靠或相關的歷史數據，來產生有效的加密資產估值，市場未來依然是全球性和全天候的。可能會有更多監管法規通過，但總會有辦法參與缺乏監管的環境。

鑒于這些屬性，加密市場很可能繼續由「故事」驅動。

群眾運動

我們也可以用群眾運動的心理學原理，解釋加密行業內部的斗爭。

美國著名作家埃里克·霍弗的著名書籍《狂熱分子》一直被視為社會科學領域的經典之作，專門探討群眾運動的一些共有特征，特別是陷入狂熱的烏合之眾的人格，其中對此論述頗多。

「圣經中由掃羅到保羅的轉變既不稀罕也不是奇跡。在我們這個時代，每一個傳教的群眾運動，似乎都將其對手的狂熱追隨者視為自己潛在的皈依者。」

這解釋了加密項目之間的激烈競爭。從商業角度看，很多似乎并不需要直接進行競爭，但是他們直接競爭以吸引真正的加密貨幣信徒：「一個『運動』爭奪到了更多的追隨者，是所有其他『運動』的損失。」

與加密相關的群眾運動之間的持續沖突，是對追隨者的爭奪。某一場「運動」的成員推銷那些承諾突然會發生變化、帶來輝煌未來的概念，同時妖魔化其他運動的信念。

這種沖突在投機性泡沫的尾部尤其明顯，因為一個運動的真正信徒會隨著資產價格的下跌而繼續堅守，以便為下一波吸收信徒建立基礎。

真正的信徒 或「狂熱分子」正在建立一個「最后持有者」的社區，使用市場的語言，并完善他們的「故事」，以最大限度地吸引下一波散戶投資者。

「故事」泡沫的循環

「故事」，或者說是「投資主題」，與群眾運動的心理一并加速了加密市場的繁榮和蕭條周期。因此，熊市是真正的信徒 或者也可以稱為「狂熱分子」對這些故事 或「投資主題」進行 A/B 測試，為下一次投機泡沫做準備的時候。

「故事」泡沫的循環

我是這么看的：

形成投機泡沫的環境包括：1、缺乏可靠的歷史數據，2、吸引散戶投資者的條件，3、「故事」或「投資主題」相對有力；

由某些群眾運動的早期信徒所講述的「故事」或「投資主題」被傳播開了，其中，最引人注目的「故事」或「主題」開始被大家認為是真實的了；

獲得認可的「故事」或「投資主題」助長了該主題所支持的資產出現投機泡沫；

隨著資產價格上漲，達到邊際買家少于賣家的程度，泡沫達到頂峰；

群眾運動競爭追隨者，一路試驗新的「故事」和加強舊的「故事」；

一種新的投機泡沫形成。

我們正位于該循環的右側。

我不好說我們是否即將結束圖中的市場挑戰階段，或者我們是否會在這里停留一段時間；但加密市場的特性表明，我們將在某個時候看到，由另一個「故事」或投資主題推動的投機泡沫形成。

「故事」推動的泡沫通常不會在其他資產類別中循環。

以互聯網為例。由 90 年代后期形成的「故事」推動了大規模投機泡沫，推動估值高于其基本面。接著，隨后的崩潰導致估值遠遠低于基本面。最終，環境發生了變化。更好的估值方法和監管減少了對「故事」的依賴，從而產生了自互聯網泡沫以來更高的市場效率。

相比之下，我懷疑在可預見的未來，反復的泡沫會在加密市場中繼續出現，并形成循環。

在采用公認的估值方法和明確的規定之前，加密市場周圍的環境將繼續成熟，以促進由「故事」推動的投機泡沫。最重要的問題是何時、圍繞哪些資產，以及由哪些「故事」來驅動。

市場慘淡，但終究將再出現一輪牛市，想了解什么樣的投資主題將推動這種轉向？請點擊閱讀：假如牛市來臨…哪種投資主題引導下輪加密貨幣牛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