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佑卡車赴美上市夭折,卡車物流中間商做不成“貨運美團”?汽車
去年臨近年末,蘇師傅在福佑卡車平臺接到了一單廣東東莞回山東老家的順路單。但等蘇師傅連夜到了裝貨地址附近,貨主卻以“取消發(fā)貨”這樣輕飄飄的理由,取消了運單。
出品 | 探客出行
作者 | 魏帥
編輯 | 馮羽
美編 | 邢靜
審核 | 頌文
跑大車多年的蘇師傅,沒想到自己還會因為一則貨主取消訂單的消息而如此無奈和生氣。
去年臨近年末,蘇師傅在福佑卡車平臺接到了一單廣東東莞回山東老家的順路單。但等蘇師傅連夜到了裝貨地址附近,貨主卻以“取消發(fā)貨”這樣輕飄飄的理由,取消了運單。
晚上八點收到取消訂單消息后,蘇師傅只能無奈地關起了車廂燈。
由于是平臺訂單,蘇師傅甚至沒有同貨主溝通的機會,便被取消了訂單,只得自行承擔空駛帶來的身心壓力和成本費用。
蘇師傅非常疑惑,平臺對貨運司機的時效等各類規(guī)則要求嚴格,反而對這種“無故”取消訂單的行為不管不問。“平臺的規(guī)矩都是為我們卡車司機制定的。”蘇師傅的言語中,表達著自己的憤懣與不甘。
而這種情況,在貨運司機的群體中不在少數。近幾年,伴隨著貨運規(guī)模和公路運輸的進一步發(fā)展,搭建貨運司機與貨主之間的貨運平臺也變得多了起來。
為了避免空駛,也為了多賺錢,像蘇師傅這樣的大車司機也像滴滴司機一樣,自己用軟件接起了單。
但沒想到,即便是有了平臺,蘇師傅們還是免不了被空駛折磨、被貨運平臺“坑”。
成立于2015年的福佑卡車,是當年大熱的貨運平臺企業(yè),也是經歷市場洗禮后存活下來的平臺企業(yè)之一。
這家以數字化、科技驅動為目標的物流平臺型企業(yè),卻也面臨著交易流程、機制等鏈路上的諸多問題,這更是身為履約平臺的福佑卡車所面臨的深層挑戰(zhàn)。
自2021年沖擊美股上市失敗后,福佑卡車在市場上的信息和存在感越來越少。而在行業(yè)內,2024年10月,以66.5%的市占率位居國內閉環(huán)貨運市場第一的貨拉拉宣布再度沖刺港股上市,而如今位居第二位、市占率僅為9.9%的福佑卡車,又將何去何從?
1、干線物流承包商 鏈接上下游?
作為生產力、基礎建設發(fā)展的重要推手,公路運輸一直是高達萬億規(guī)模的巨大市場。
但早期的貨運市場,一度面臨著經營秩序混亂、貨源與司機雙邊溝通不暢、效率低下以及體系混亂等難題。
一切的改變來源于共享經濟的發(fā)展。貨運平臺型企業(yè)應運而生——先是貨車幫、貨拉拉、運滿滿、快狗打車,再到福佑卡車。
不同于前述企業(yè)以交易撮合為主的商業(yè)模式,福佑卡車則是以承運交易為核心的全履約標準化服務模式為核心,并以此打開市場競爭的缺口。
其創(chuàng)始人單丹丹,是出行產業(yè)中少有的女性創(chuàng)業(yè)者,她的創(chuàng)業(yè)經歷也一直為外界津津樂道。
她與貨運物流的淵源,起始于她的第一份工作。大學畢業(yè)后,單丹丹就進入南京祿口機場貨運部工作,積累經驗和資源后,其丈夫王宏鑫先一步創(chuàng)業(yè),創(chuàng)辦了福佑物流,隨后單丹丹也辭掉工作,正式開始創(chuàng)業(yè)生涯。
隨著福佑物流營業(yè)額攀升,逐漸站穩(wěn)腳跟,2014年,單丹丹再度創(chuàng)立網上物流公司福佑快運。
也正是在這一年,單丹丹拿到了第一筆天使輪融資,來自梅花創(chuàng)投的300萬元。
這300萬,開啟了福佑卡車的發(fā)展之路。梅花創(chuàng)投創(chuàng)始投資人吳世春曾表示,單丹丹帶著福佑快運(福佑卡車的前身)從南京來到北京后,做了多次業(yè)務調整,最終敲定擁抱中間商、專注于城際整車運輸等,砍掉了多余的業(yè)務,才明確了如今的發(fā)展方向。
目前,福佑卡車已經形成以大數據和AI技術為核心構建智能物流系統(tǒng),為上下游提供從詢價、發(fā)貨到簽收、結算的全流程履約服務。
相較于傳統(tǒng)模式,福佑卡車給出了智能報價、智能調度、智能服務等一系列的數字化工具,福佑卡車也成了“無車承運人”,依托平臺,福佑卡車系統(tǒng)可以圍繞市場價格直接給貨主自動報價,然后司機從平臺接單。
據「探客出行」了解到,福佑卡車是系統(tǒng)根據車型、車長、距離、貨物類型、天氣等影響因素實時自行計算出來的報價。
實際上,作為一個交易平臺,福佑卡車鏈接的是擁有貨源的貨主、貨運經紀人以及司機三方。
2015年,福佑卡車結合國內公路貨運市場的主體特征,保留物流中介,創(chuàng)造了獨特的“整車經紀人平臺模式”,一方面發(fā)揮了這個群體在車源組織方面的優(yōu)勢,另一方面通過規(guī)范化的管理,將貨運經紀人和車輛的服務標準化,利用貨運經紀人調動資源能力更強的特性,集零為整,提高車貨匹配效率;結合自動報價系統(tǒng)和競價模式的相互配合,給貨主方提供直接價值。
例如京東物流的大型貨運主以客戶的身份,將運力需求交給平臺進行匹配,而由以前的“黃牛”中介升級而來的貨運經紀人,則通過手中掌握的大量車源,發(fā)揮紐帶作用、匹配運力,用數字化工具管理經紀人,經紀人管理司機。
2、重資產管理做不成貨運美團
單丹丹所探索出來的這一深度打通貨運上下游的平臺服務模式,是福佑卡車區(qū)別于其他平臺型企業(yè)的顯著特征,但其也因此深陷重資產模式運營的泥沼。
“本就是中間商的身份,反而越來越‘重資產’。”有業(yè)內人士評價稱。
當然,這種“重”并不是指生產資料的重,而是福佑卡車不僅僅是平臺,更與車主、貨主這兩個交易主體扮演了三方交易的關鍵角色。
三方兩兩交易,福佑卡車綁定上游貨主,簽訂承運合同,也與車主簽訂服務合約。
這種交易鏈接的好處在于,司機的傭金收入由福佑卡車平臺直接結款,不存在貨主拖欠和賬期等問題,無論貨主結款與否,只要司機將貨送到,平臺就與司機進行結算;平臺與貨主也通過合約進行強效綁定,客源更加穩(wěn)定。
但問題也接踵而來。在合約和框架的綁定下,平臺不僅是車與貨的撮合交易,更要為車主和貨主提供深度的服務,包括風險責任管理、發(fā)票報賬、簽單等,承擔的責任和風險也更大。
上述蘇師傅遇到的問題,也反映了如今福佑卡車在平臺管理,尤其是司機管理上存在的一定隱患。
“在保證貨主權益、提供方便的同時,司機的權益就很有可能受到影響,這時候就需要平臺發(fā)揮作用,平衡二者之間的關系。”上述分析人士表示,這種貨主隨意取消訂單的情況,絕大多數發(fā)生在中小客戶訂單上。
公開資料顯示,福佑卡車能夠在貨運市場占據一席之地,原因便在于通過拿下多家大客戶的干線物流訂單。
招股書數據顯示,2019年福佑卡車營收為33.9億元,凈虧損2.3億元;2020年營收增長至35.6億元,凈虧損也同步收窄至1.1億元。
其中,2019年大客戶托運人營收占比為98.9%,2020年微降至96.6%。2020年,僅德邦物流、京東物流和順豐速運三家,就撐起了福佑卡車55.8%的營收。
相比而言,大客戶穩(wěn)定性強,是福佑卡車業(yè)務中的基本盤,但要想突破如今的營收局限、提升市場占有率,就必須在中小客戶群體上下功夫。
因此,如何平衡小貨主和司機之間的各種齟齬,也是福佑卡車的必經之路。
在2021年提交的招股書中,福佑客車就曾明確提及,要將IPO募得的資金凈額50%用于拓展中小客戶。而如何真正征服中小客戶,可能才是影響這家企業(yè)未來發(fā)展前景的決定因素。
3、超低毛利上市迷霧重重
2021年5月,成立僅6年的福佑卡車在市場初露鋒芒后,以獨角獸的姿態(tài),赴美上市。
招股書上援引中投公司的數據顯示,截至2020年3月,中國FTL(包車運輸業(yè)務)市場規(guī)模為3.7萬億元,預計到2025年,市場規(guī)模將增長至4.5萬億元。其中,互聯(lián)網平臺占有的公路貨運市場份額將在2025年達到6660億元,線上滲透率達到14.8%。
這也正是福佑卡車上市以及未來發(fā)展的底氣。
但是,早期的燒錢擴張以及銷售成本,讓這家本就成立不久的企業(yè),始終面臨著不小的經營風險——在報告期內虧損,短期內或難以扭虧為盈。
數據顯示,2019年至2020年,福佑卡車的銷售費用從9180萬元增長至9770萬元,始終保持在一個較高的水平。
作為對比,福佑卡車的研發(fā)投入并不高。2019年和2020年兩年間,其研發(fā)費用分別為7500萬元和6653萬元,分別占營收總額的2.2%和1.9%。
隨著營收的擴張,公司研發(fā)投入不升反降。
而在福佑卡車的招股書中,數字化以及技術驅動被多次提及,包括定價、路線以及調度等多方面,都離不開數字化的功勞。
然而,福佑卡車的數字化平臺搭建,主要仰賴于外部供應商騰訊云,這也是其研發(fā)投入較少的原因之一。
在報告期內,福佑卡車始終保持著超低的毛利率水平。其中,2019年為-0.3%的毛利率,2020年轉正,維持在3%的水平。
客戶分散程度高、整合難度大以及利潤來源少等難題,未來還將制約著這家平臺型企業(yè)的發(fā)展。
或受市場變化與企業(yè)經營等多方影響,在上市申請?zhí)峤徊痪煤螅S涌ㄜ嚲驮u估擱置上市計劃,最終在上市申請?zhí)峤灰荒旰蟮?022年4月,正式宣布撤回美股上市申請。
據報道,在撤回申請后,創(chuàng)始人單丹丹在2022年曾表示,今年市場環(huán)境依然有非常多的不確定性,因為計劃先打好業(yè)務基礎,大概在2023年再到港股市場謀劃上市。
如今2023年早已過去,福佑卡車再度IPO的消息也始終未成形。
但不可否認的是,福佑卡車確實需要打好自身的業(yè)務基礎。
2024年底,同為貨運平臺企業(yè)的貨拉拉再度提交港股上市申請,在其招股書中提及,2024年上半年,貨拉拉國內物流GTV為42.4億美元,市占率為66.6%。而排在第二至四位的分別是福佑卡車、滴滴貨運和快狗打車,對應市占率9.9%、7.3%和0.7%。
在撤銷上市申請后,市場也鮮少聽聞福佑卡車的消息,其運營情況也并沒有過多披露。但就上述呈現的市占率而言,福佑卡車的短板或許還很明顯。
對于福佑卡車這樣對傳統(tǒng)行業(yè)進行數字化賦能的企業(yè)來說,本身行業(yè)的壁壘不強,主要依靠手中掌握的信息與渠道,通過搭建平臺提高效率來盈利,但如今平臺并沒有形成早期的規(guī)模優(yōu)勢,其大客戶自建渠道以及傳統(tǒng)線下對接的物流模式仍為主流。
畢竟對于卡車司機來說,貨車只是作為生產資料謀生,接更多的單、賺更多的錢、有更高的性價比,遠比平臺更重要。
而在業(yè)內人士看來,在企業(yè)自建物流渠道的情況下,福佑卡車過分依賴的大客戶也存在著不小的不穩(wěn)定因素,諸如自建渠道的京東物流等。
從撤銷上市申請計算,福佑卡車已經在上市途中跌跌撞撞兩年多的時間。在福佑卡車之前,滿幫、快狗打車等平臺型企業(yè)已紛紛在資本市場立足,借助資本市場為業(yè)務發(fā)展賦能。
物流行業(yè)的投入與發(fā)展是一個長期且持續(xù)的過程,對于福佑卡車來說,利用現有的資源走下去、走得更好才是關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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